冷瑀
典型杂食动物 雷点清奇
 
 

【一八】茕兔(三)

——人物通通不属于我,但ooc都是我的锅,私设如山,请轻拍。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请食用↓↓↓

 

即使之前已经了解了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大早张启山看到浑身是伤的齐桓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慌。

 

齐桓的客房就在张启山的卧房旁边,只隔了一堵墙。多年的军人生活让他每天都早早醒来,通常这个时候小算命的都还在隔壁睡得香。齐桓在他家留宿的时候数不胜数,叫醒这小算命的这件事情张启山却从来都是亲力亲为,还特意吩咐过除了他其他人谁也不许打扰齐八爷安眠。

 

今日也是如此,张启山早起晨练又洗漱过后,按惯例去叫小算命的下楼吃早饭,却见齐桓脸上多了好几处伤,想必身上也有。慌乱只是一瞬,他想起昨天齐桓说的,“中咒者身体会阶段性变回从前受过重大创伤时的样子和年龄,身体上曾受过的伤害也会相应的重现”,想来是开始应验了。他轻轻拍了拍齐桓:“老八,老八,醒醒。”

 

齐桓先是迷蒙着双眼醒来,浑身的疼痛很快让他清醒。抬头冷不防对上张启山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他一愣,随即咬牙撑着坐起来行了一礼:“张大佛爷舍身相救之大恩,齐桓没齿难忘。从此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张大佛爷有需要我齐桓的地方,老八一定竭尽所能相助,在所不惜。”

 

言辞真挚,语意诚恳。此刻他不是那个往日里缩在张启山身后喋喋不休的齐铁嘴,而是那个凭自己一己之力稳坐九门之中的齐八爷。

 

张启山垂眸不语。这番话他并不陌生,当初他将齐桓从那个叫武藤的日本人手下救出来之后,齐桓对他就是说了这一模一样的一番话。看来昨日老八所说的记忆也会跟着消退是真的…。那这一身的伤,应该也与那次所受的伤无二。

 

那时他初至长沙,这九门之首的位子尚未坐牢,与老八其实也交情不深。

 

现在想来,当初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关系,自己之所以会孤身犯险以死相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同为九门中人,虽说上三门与下三门向来无甚交情,但这精通奇门八算的齐八爷,虽说看着就是个文文弱弱的一介书生,但听闻齐家因一场变故整个家族仅剩他自己,他既然能独自将这齐家的祖业安安稳稳的守住并且位居九门提督中的一门,想必定是也有不小的本事,是以当时张启山不免带着几分拉拢之心。

 

齐八爷看着胆小人怂,时常装傻充愣的,但心里精明的很,鬼主意不比解九少。他何尝不知张启山此番相救之后,他与这张大佛爷算是脱不开干系了。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大方表态,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

 

双方都懂各自的心思,皆大欢喜。从那之后,齐桓跟着张启山下斗,虽有忌惮但无怨;张启山保齐桓的安全,看似嫌弃却无言。

 

…后来呢。这么多年过去,他与老八之间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互利关系,是以现在的张启山如何能受得了齐桓一夕之间再对他这么客气疏离。

 

齐桓偷瞄到张启山黑着一张脸,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到这尊佛爷。又想起自己被吊在上面的时候朦胧间看到这人也被砍了不少刀,铁人也不能一点事没有呀,于是连忙问道:“对了,佛爷您自己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着您挨了那么些刀,想是比我伤得还重,您休息好了吗?”

 

张启山脸色稍霁,还好,还知道关心他。他暂且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解释一下当下的情况,只能先应付道:“我没事,那都是皮外伤,最深的也不碍事。倒是你,本来身子骨就弱,这次里里外外伤的不轻,比我严重多了。我先找大夫给你治伤。”说着就上前将齐桓扶着躺好,临离开又习惯性拍拍他的头示意他好好休息,然后才转身出门。

 

张启山这一番动作做得自然,却忘了面前的是好多年前的齐桓。刚才张启山甫一碰到他,他便有些疑虑,但很快又释然,这张大佛爷也不似外界传言那般冷面无情,反倒还挺心细的啊。但随后对方拍他头的时候齐桓又觉得奇怪了,这般熟稔亲密的动作…他们好像还没相熟至此吧?他瞬间有些紧张,绷直了身体没敢动,直到张启山出去了才放松下来,腾出几分心思来好好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在现在的齐桓的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住这个屋子。但齐桓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里很熟悉,甚至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就和他自己家里的那种味道一样。

 

只不过他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能在床上躺着。手腕还是一动就钻心的疼,呼吸之间肋骨也隐隐作痛。不过他没等多久,张启山就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看了伤开了药,期间张启山也不走,就坐在旁边,自顾自喝着茶,时不时瞄上一眼那边的情况。

 

张启山一副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样子,齐桓却是如坐针毡。张启山的气场太强,本来是散发出来提醒大夫好好给齐桓治伤的,若是正常的八爷自然是不怕的,可如今这个齐桓脑子里关于张启山的记忆寥寥无几,在这重压之下竟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好不容易挨到了最后一步,大夫要他脱了衣服给他擦药,张启山终于坐不住了。齐桓见他站起来心下一喜,想着终于能松口气了,却听张启山说道:“今日有劳您了,这药我给他擦就可以了。副官,送客。”

 

那大夫早就战战兢兢,此刻如获大赦,脚下抹油一般就告辞了。齐桓心下发懵,却见张启山的的确确挽起了衬衫袖子向他走来,急忙摆手推拒:“唉唉佛爷,我这点伤哪还用得着您亲自给我擦药啊。这使不得,使不得。您还是出去叫随便一个下人来干这活就行了…”齐桓越说,见对方的脸色越黑,心里也越没底,渐渐就没了声。

 

唉,罢了。他想拒绝佛爷的事,又有哪件是能真正拒绝成功的。

 

…等一下,刚刚他脑子里为什么闪过这句话?他之前和佛爷就打过几次招呼,哪有拒绝二字可说啊?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过,齐桓的脑中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也跟着一痛,下意识轻嘶了一声。张启山刚碰到他的前胸要解他的衣服扣子,被齐桓的痛呼吓得手一缩,问道:“我弄疼你了吗?”

 

疼痛一瞬而逝,齐桓摇摇头,“没有没有,哎这衣服还是我自己脱吧。”

 

单薄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张启山狠皱眉头,当初对那个武藤还是下手太轻。若知道老八竟挨了这么多打,一刀抹了他脖子远远不够,该派人给他的头割下来挂在长沙城城墙之上,方能让人人皆知他张启山罩着的齐八爷多不好惹。

 

感觉到张启山霎时间爆发出来的杀气,齐桓却反而不觉得害怕了,转而开口安慰道:“佛爷不用担心,这点伤我还死不了的。但此一战后佛爷定会英名四起,这长沙城中想必没人再敢对您不服不敬了。”

 

齐桓笑着说,不过很快笑容僵在了脸上:“唉哟佛爷您轻点轻点啊!”

 

也是奇怪,张启山一向百无禁忌,却气齐桓他把“死”字随随便便挂在嘴边,一时就手重了点,见达到惩罚他的目的了,才又重新轻柔下来。

 

齐桓话被打断,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两个人一时间皆是无言。

 

张启山的手心很暖,还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齐桓没来由的觉得心安,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两人也不尴尬。

 

屋外尹新月独自一人天人交战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她缓缓踱步回自己的房间,路上遇到张日山刚送完大夫回来,她神神秘秘把张日山拉到一边的角落里,问道,“张副官啊,你和你们家佛爷关系怎么样啊?”

 

张日山不太明白这位大小姐是何用意,如实回答:“佛爷自是对我极好。”

 

“也就是说你们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好兄弟咯?”

 

张日山坚定的点点头。我是他族弟…当然是好兄弟啦。

 

尹新月压低声音,“那,张启山有没有亲手给你夹菜喂你吃东西还在你受伤的时候亲自给你涂药啊?”

 

张日山明白了什么,状似不经意抬头看了眼齐桓的客房方向,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尹新月:“当然没有。”科科,佛爷要是有一天把对八爷的这套用在我身上,我还不吓死。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九门之中,佛爷与二爷、五爷、九爷也关系不错,但尹小姐放心,佛爷更不会对他们做刚才您说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只有齐家八爷才有这待遇,不过他们两个人自己认为这是正常的兄弟关系,我只是个副官,我有什么办法呢。

 

尹新月点点头,“那看来不是我对正常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理解有问题,真是他俩有问题啊。”

 

张日山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猛点头,是是是对啊,您看懂了吧,车站那边佛爷都让我早早打好招呼了,一天四趟去北平的车您想坐几点的都有票。

 

尹新月拍拍张日山的肩膀,笑着说:“还好我及时想通了没打算死皮赖脸跟着张启山,不然就他对感情这么迟钝,我以后得憋屈成什么样啊。不过…”她凑到张日山耳边,“你们家佛爷我是没希望了,小副官你是不是还未婚配啊?不如本大小姐……”

 

张日山吓得连忙退避三舍,“尹小姐误会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皮皮救我,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TBC

·橘子皮表示小副官你胆子不小了,还敢招惹女人了:)

·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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