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多粮少 我哭了 我自产自销
瞎写 好久没写东西了
私设如山还非常ooc 不好吃 慎入
1.
蔡程昱左手握着一瓶瓶身还在渗水的冰可乐，右手在裤兜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找出来家门钥匙。进门把书包和自己一起扔在沙发上，蔡程昱仰头看着头顶的吊灯听着耳边挂钟滴滴答答的走针声，才恍惚反应过来他好像有至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阿云嘎了。
他闭上眼睛整理疲惫而混乱的大脑，最终得出上次和阿云嘎见面是在上星期六的结论。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阿云嘎工作忙起来脚不沾地，常常半夜才轻手轻脚的回家，睡不了几个小时天还没亮就又走了。蔡程昱能看到的往往只有阿云嘎留在冰箱门上的字条，千篇一律，可蔡程昱对着那好看的字迹失神许久，最后仍然偷偷收进了自己的书桌抽屉。
2.
但这一次不是三两天。一个星期见不到阿云嘎，蔡程昱突然后知后觉感觉到难受和委屈潮水一样向他涌过来。之前他强行让自己处于机械化的高三规律生活状态里，每天乖乖闹钟响了就起床，到楼下的早餐店吃好饭就去上学，晚上放学了回到家瘫着休息一会儿，然后学习，睡觉。
日复一日，他甚至快要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困难的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只身一人处于空旷的家里，他又突然觉得一点也不好了。
于是电话拨出去，尽管有点忐忑，可更多的是隐隐的期待——
“蔡蔡？怎么了嘛？”
即便经过电波的遥远传输，对方的声音仍然让蔡程昱原本郁郁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
“哥！！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想你了哥。”
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最后一声哥拖着尾音。蔡程昱语速一向不快，最后低落的语气更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可怜巴巴。
任谁都受不住小孩这般撒娇。阿云嘎一想到垂头丧气的小朋友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刻回家揉揉他的头毛给搂怀里好好安慰。然而一个“好”字都已经滚到了嘴边，阿云嘎吞吞吐吐着还是道了歉：
“对不起啊蔡蔡，哥今天工作也结束不了那么早…你乖，别等我，早点睡吧。”
3.
最开始的时候，王晰提议他应该让蔡程昱叫他“爸”，“嘎子你自己对着镜子瞅瞅，大了人家孩子快十岁，长得还那么老，人家小孩儿叫你哥你好意思答应吗？”
阿云嘎难得没有动用所有的汉语词汇量反击王晰，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蹲下来问被他牵着的乖巧小孩儿：“蔡蔡，你想叫我爸爸还是哥哥？”
蔡程昱小手紧紧攥着阿云嘎，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阿云嘎好一会儿。阿云嘎也不着急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等着小孩的答案。最后蔡程昱规规矩矩的回答：“…哥哥。”
阿云嘎哈哈一声笑得开心，揉揉小孩儿的头发，站起来转头对着王晰得意洋洋的炫耀。蔡程昱这时候又小心的扯了扯阿云嘎的衣角：“哥哥会带我走吗？”
小孩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望着阿云嘎，那一刻阿云嘎觉得这孩子眼睛里的星光比头顶的白炽灯都要晃人。
他掐掐小孩其实也没什么肉的小脸蛋：“当然了，哥哥这就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他伸开双臂，迎接了蔡程昱与他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小孩猛扑进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小声哼哼唧唧的嘀咕：“谢谢…谢谢哥哥…”
小孩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脖子上，阿云嘎从那时候起就从没觉得他的决定是错的。
4.
阿云嘎确定蔡程昱睡熟了以后，小心翼翼的退出他的房间，关好房门。他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和打火机走进客厅阳台，点着以后借着月色打电话给王晰。
果不其然，接通以后王晰张口就骂他，“阿云嘎你有病吧？现在几点了你看看？”
烟头明明灭灭的，“晰哥…你说，蔡蔡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那头王晰懊恼的抓了一把他的鸡窝头，第一百次后悔怎么认识这么个倒霉朋友，“大哥，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讨论什么育儿经？蔡蔡怎么了？你不是见天儿跟我这儿炫耀你家孩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优秀得天上有地下无吗？我真纳闷儿了又不是你的基因你在那儿嘚瑟啥呢。”
“唉不是，我这两天在这寻思着，你说蔡蔡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你等会儿，我躺下重睡一下，我是不是做梦呢？这世界上还有人嫌自己家孩子太好的？”王晰本来困得就脑子一片混沌，一听这话更是搞不清楚他俩谁没睡醒了。
阿云嘎语气里非常诚恳真诚，“不是…你看这十来岁大小伙子，谁在这个年纪不是皮过来的啊？可是我们家蔡蔡自从被我领回来，说什么是什么，从不惹事不说，还特别知道疼人，那天我下班回来还跟我说，哥哥辛苦了。”
王晰一头雾水，“所以呢？这么好的孩子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阿云嘎把最后一截烟捻灭，“他太懂事了。可是他这个年纪，明明可以任性，可以爱玩…可以想要他喜欢的一切。”
5.
结果没想到这个电话打完第二天，阿云嘎就接到蔡程昱班主任老师的通知，请他到学校一趟，原因竟然是蔡程昱和同学打架了。
阿云嘎一万个不相信的去了。到那一看，他家小孩腰板挺直的站在墙边，鼻头眼圈都红成一片了，但是脸上也没见到眼泪。而他那位同学和其家长一起呜哇乱叫的在老师面前吵吵个不停，连老师也被烦得头大。
阿云嘎看了一眼蔡程昱，还是先走到老师面前自我介绍，“老师您好，我是蔡程昱的哥哥阿云嘎。”
班主任抬头一看，没想到蔡程昱的家长是个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不过眼下的场面来不及让她想太多，忙不迭的和他说明情况。阿云嘎简单了解之后点点头，走向蔡程昱，弯腰低头看着他。蔡程昱以为对方说不准要骂他了，低着头不敢抬眼，没想到阿云嘎一如既往的轻声细语：“蔡蔡，怎么啦，和哥哥说说好吗？老师说是你先动手的？真的吗？”
蔡程昱一听他的声音就觉得眼圈里的眼泪泡要包不住，连忙吸吸鼻子，低低的“嗯”了一声。
阿云嘎又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蔡程昱闷头不说话了。阿云嘎叹了口气，把小孩往自己怀里搂，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蔡蔡，哥在这儿呢。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哥会心疼的。所以把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好么宝贝？”
不知道阿云嘎哪个字触碰到了蔡程昱的开关，刚刚还强忍着不掉眼泪的小孩瞬间抽抽噎噎的掉起了金豆子。小孩死死抱着他哥的腰，脸埋在阿云嘎肩头不让别人看见，“他…他说我是没人喜欢没人要的小孩…”
“我…我…”小孩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阿云嘎伸手轻轻擦着小孩脸蛋上的眼泪，眉头皱得死紧，一贯平易近人的脸上难得敛了笑容。
班主任女老师这才发现这位看起来温文有礼的先生不笑的时候面容线条冷硬，甚至生气起来有些怕人。
6.
后来那天回去的路上已经擦干眼泪的蔡程昱被哥哥温暖的手牵了一路，最后还是忍不住在走到家楼下的时候怯怯的开口，全然没了面对同学和老师的倔强样子：“哥…对不起。”
“嗯？”阿云嘎正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给孩子补偿一下身心，猝不及防被小孩的道歉弄懵了。随即他反应过来小孩是在为今天自己的冲动打架行为道歉，他叹了口气想着这孩子连做错事的反思都如此自觉，让他完全没有当家长的体验感。
更何况今天其实追根到底也不算自家小孩的错，换做是他，肯定也要动手，说不定打得更狠…
但是孩子还是要教育的。阿云嘎脑子里这般百转千回的时候，没注意到蔡程昱因为他这一声叹气变了脸色，攥紧了小拳头裤子都给抓皱了。
阿云嘎回过神来，自然而然的又牵上蔡程昱的小手，边走边说，“蔡蔡，没事的啊。今天这件事是对方先说了不尊重你的话，错的人是他，该道歉的也是他。但是也不是说你就可以随便打架了，遇事就动手打人是不对的，知道了吗？嗯…蔡蔡晚上想吃什么？家里我想想还有什么菜了…”
小孩听着阿云嘎稀松平常的语气，不确定的问了问，“哥原谅我了吗？”
“嗯？”阿云嘎打开家门，把小孩推进去，“哎呀你这小东西，哥没怪过你啊，不过下不为例知道嘛。”
蔡程昱转身抱住阿云嘎，事实上那时候的他只能堪堪够到站直的阿云嘎的肚子。他哥好笑的摸摸小孩的小蘑菇头，“好啦蔡蔡，哥要去做饭啦。”
蔡程昱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以为，哥会不喜欢我了。”
阿云嘎双手按着小孩的肩膀给他从自己身上揭下来，笑着打趣，“哎呀看看我们家傻蔡，哥本来还担心你这么乖会不会在外面挨欺负呢。哥哥是越了解你，越喜欢你的呀。”
7.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蔡程昱也没有告诉阿云嘎他那天下午在老师的办公室里哭着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他支支吾吾“我”了半天，其实是想说——
“我有一个全世界最温柔、对我最好的哥哥！所以我怎么会是没人喜欢的小孩呢…”
而那天的蔡程昱最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许久，到底也没有在把心里憋了一天的话问出口：
“哥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