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瑀
典型杂食动物 雷点清奇
 
 

【白魏】那年今夏(上)


枯水期继续复健
师生年上
ooc!慎入!

0.

天气太糟糕,热浪席卷着扑面而来,哪怕是树荫底下也未见凉爽。

魏大勋望着略微有些铁锈斑驳的大门,恍恍惚惚地想着以前好像是没有这样的夏天的。

1.

窗外的蝉叫得人心烦意乱。

下课铃一响,班级里就开始隐隐约约躁动起来。但是数学老师的课是从来就没有正点下课过的,谁都是敢怒不敢言。魏大勋伴着这老头儿催眠效果十足的碎碎念睡了整整一节课,此刻还有点昏昏沉沉头脑不清醒,却已经下意识转过头往窗外看过去——本来相对空荡荡的操场上已经聚了一小伙人在篮球架下摩拳擦掌地做热身。顿时睡意全无,他看了一眼表,又观察了一会儿仍然滔滔不绝的老头儿,趁着对方转个身的功夫猫着腰就从后门溜了。

出了门一路飞奔,带起来的风稍稍缓解了炎炎的烈日烤在身上的感觉。魏大勋赶到的时候队友埋怨他怎么又迟到,他擦擦头上的汗絮絮叨叨夹杂着几句稚嫩的国骂吐槽他们班教数学的老头儿永远在压堂。等换完了衣服一转身,才看到队里有个陌生的面孔坐在那儿,阳光下白得晃眼。

可能是太热,可能是缺氧。总之那一瞬间魏大勋有点发懵,指着那人就问,“…这谁啊?”

队友笑嘻嘻的跟他介绍:“这哥们儿来得比我们还早,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在这练球呢,打得还挺漂亮。我就跟他说咱们一会儿有个小比赛,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魏大勋点点头,又忍不住去打量他。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样子,魏大勋觉得自己想象不到对方会是什么打篮球的好手。那人这才好像感觉到了魏大勋太露骨的视线,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篮球上移开,站起来没什么表情的冲着魏大勋点点头,“你好,白敬亭。”

他这一站起来,魏大勋才发现对方其实是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也许是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学弟吧,魏大勋没多想,下意识冲着白敬亭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2.

魏大勋毕业没几年学校就新修了体育馆,操场的旧篮球架全都被拆掉了,只在两头又安了两个新的。

他顶着太阳沿着操场的塑胶跑道走了一圈,期间有两个女孩子在经过长达三分钟的尾随和小声嘀咕,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挽着手跑过来问他是哪个班的。

魏大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纯色白T和九分牛仔裤,挠了挠头少见腼腆的笑了,“你看着我像是你们同学,还是学长?”

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没在选项里加上学弟。

他这么一问女孩子们也大概明白这人应该不是高中生了,其中一个还有点惊讶,小小声的惊呼,“啊,可是这么年轻…是往届学长来故地重游的吗?”

等他解释清楚打发走两个学妹,魏大勋情不自禁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没想到软趴趴的顺毛刘海真的如此显嫩啊,哥哥大学都毕业好几年了还有小妹妹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呢。

可是他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怎么就留不住自己满心满眼最想得到的人呢。

3.

魏大勋看准了第二天第一节就是数学课,打算干脆翘掉这节反正也一个字都听不懂的课来睡个舒舒服服的懒觉。结果前一天晚上倒头就睡窗帘都忘了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刺眼的阳光叫了床。魏大勋正憋着气打算下床拉窗帘的时候他妈给他换的老人机滋儿哇乱响,吓得他手忙脚乱的连忙接起了电话。

他同桌貌似是躲在厕所里偷偷给他打的电话,“孙子你又去哪儿浪了?!”

“滚,”魏大勋起床气还没散,奶凶奶凶的,“爸爸还没睡够,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还睡?你昨天又上课做梦了?今天早上老班要查人点名,我劝你五分钟之内飞奔而来,不然后果…呵,你很清楚的。”

匆匆忙忙之间话说的不清不楚,魏大勋完全想不起来昨天班主任说过这话,更不知道为什么来个突然袭击。等他衣衫不整的冲进教室,正好和讲台上西装革履、戴着圆框眼镜的白敬亭看了个大眼瞪小眼。

他傻在那里“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来话,班主任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一边自己给自己顺气一边不停提醒自己“有辱斯文”。

魏大勋立刻闭了嘴乖乖灰溜溜回到座位,屁股还没坐稳就狂怼同桌:“这怎么回事儿啊?什么情况啊?”

同桌赏他一个大白眼,“你这耳朵是当摆设的吗?昨天数学张老头儿说他因为工作调动原因要走了,今天开始会来一个新的年轻有为的老师来接替他教咱们。然后昨晚放学的时候老班就说为了给新来的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天早上他会准时考勤保证出席率。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天跟梦游似的……”

后来对方又说了什么佛祖念经一样的碎碎念魏大勋就没再听了。他又仔细上下打量白敬亭——这次是以学生看老师的目光。魏大勋很难把今天这个不苟言笑、白衬衫扣子板板正正的从上系到下、黑西装外套也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的人,和昨天到了最后和他谈篮球聊球队聊嗨了勾肩搭背的男孩联系成一个人。

脱了球衣摘了发带,要不是对方自我介绍也叫白敬亭,魏大勋简直要怀疑是不是他遇到了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或许唯一的共同点在于都一样的受女孩子喜欢。魏大勋一不小心动动耳朵就能听见班里七八个小女生都在窃窃私语“白老师可真帅呀”,撇了撇嘴又重新低下了头,也理所当然没能看到白敬亭看过来的眼神。

4.

已经快高三了还像魏大勋这样吊儿郎当的基本就是已经放弃高考了。就连老师一般也不会再管这类边缘学生,他们只在乎名列前茅的优等生能不能更进一步,还有上升空间的中等生能不能努努力考进重本。魏大勋明白只要他不打扰人家好学生学习,不管他自己怎么浪的没边儿都没人管他了。

他自认已经脸皮够厚了。然而让他自己也意外的是当他醉醺醺的在大马路上遇见扯着领带、刚刚带完晚自习回家的白敬亭的时候,竟然奇异的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羞耻感,和少见的心虚。

魏大勋觉得自己意识是清醒的,但身体实在是歪歪扭扭不受控制。白敬亭沉着脸挡在他面前,魏大勋咧嘴一笑,酒气熏得对方眉头皱的死紧。魏大勋想说诶小白老师你不要皱眉呀这样就不好看了,舌头打着结说出口的却是“小、小白老师…你干嘛呀…”

几个字说得百转千回,活像撒娇。“…叫白老师。”白敬亭声音里好像有怒气,魏大勋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他撅噘嘴嘟囔着“为什么呀小白老师…那、那好吧小白老师!”

他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开心,眉眼弯弯嘴角上翘。

白敬亭叹一口气,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搀着他发软的身子,“魏大勋你才几岁?哪家酒吧卖的酒给你?”

魏大勋顺势就把自己往白敬亭身上靠,他身上的高温迅速的通过皮肤接触和热气喷洒传给白敬亭,“嘻嘻嘻小白老师我都成年啦!喏…你、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他晕晕乎乎地在身上掏掏找找的,最后真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到白敬亭眼前。白敬亭艰难地支撑着这个比他矮不了几公分的大男孩,瞟了一眼,嚯,果然成年了,都十八岁又两个月了呢。

5.

但是魏大勋比想象的轻太多。一米八左右的大男孩,背在背上轻飘飘的,被白敬亭扔在床上的时候都没醒。白敬亭看着小孩下意识就抱紧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蜷成小小一个团,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去洗手间拿毛巾了。

等他拿着温度刚好的湿毛巾回来的时候,魏大勋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怎么的,又自己坐起来了,看见他进来就呲着白牙对他笑。

白敬亭冷哼一声把毛巾扔给他,“醒了就自己擦擦。今天太晚了,就在我这儿住一晚吧。你睡这儿,我去沙发凑合一宿。”

结果他转身步子都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小孩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了手腕,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仰起头看着他,由于酒精的缘故眼角和耳垂连着脸颊都一片绯红。

“呜…小白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走。”

小孩的掌心也发烫。白敬亭稍微想要挣开,小孩就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就算铁石心肠也要心软。白敬亭揉揉小孩柔软的发,轻声细语,“好好好我不走,那你先松松手,让老师去洗个澡好不好,很快就回来的。”

万万没想到,高中老师也会有幼教的工作内容。魏大勋扁着嘴点点头,虽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终于舍得一点点放开他。白敬亭摘了眼镜,笑着拍拍他的头给予鼓励,“乖,老师很快就回来哦。”

魏大勋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

白敬亭终于放下心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在一片水声里还担心着外边的小朋友会不会作什么妖。

……不过醉了的小朋友,很可爱。

比想象的还要可爱。



白敬亭匆匆忙忙回到卧室的时候,魏大勋已经彻底被酒精打败,沉沉的睡过去了。

小孩一定是第一次喝酒。白敬亭望着魏大勋埋在枕头里的半张侧脸轻笑着,最后还是拿起小孩扔在一边的毛巾细细擦拭他红扑扑、白嫩嫩的小脸蛋,然后是白皙的脖颈和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面骨骼分明线条姣好的锁骨。

这小孩真的很瘦。白敬亭此刻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也是没有几两肉,开始认真思考青春期的小孩营养跟不上会不会伤身体。简单给他擦了擦身,白敬亭终于得以结束疲惫的一天也躺在床上,如约躺在了小孩的身边。

也许是睡梦中也有所感应,魏大勋几乎是立刻就伸过手来搭在白敬亭的胸口,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白敬亭把他不安分的手塞回薄被子里,魏大勋的碎碎念却始终没有停下。他还是忍不住侧耳仔细分辨,听见那小孩黏糊糊的重复着,由于带了点鼻音显得奶声奶气的:“小…小白老师…真好看啊…”

白敬亭倦意一扫而空,笑着在没有人知道的夜晚回嘴调戏他的学生,“嗯?小白老师哪里好看?”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白敬亭以为小孩应该是彻底睡过去了听不到吧。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遗憾,正要也闭眼睛睡觉的时候,又听见小孩突然继续小声说道:“小白老师…哪里都好看呀…”

“嘻嘻…打篮球也好看…穿西装也好看…戴发带也好看,戴眼镜也好看。”

“我、我长这么大,小白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啦。”

说完,才好像满意的长出一口气,翻了个身,真的完全睡着了。

徒留白敬亭笑意收不回来一样盯着小孩的侧脸良久,困意才姗姗来迟。

睡着前一刻,他心里偷偷念着,傻孩子,都挂相了。

可是你才多大啊。

啧,糟糕。他好像已经找到了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可是小孩以后还会遇见很多好看的人。






TBC

这次一次写不完惹,先发这些试水叭…有人喜欢的话我再搞后续。
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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